网瘾少年被电击治疗 电击治疗探秘背后竟隐藏巨大安全隐患(图)

2016-08-15 10:53 搜狐新闻

那么应该如何制止?

一方面,应该让家长明白,孩子不是他们的私有财产,不能这样随意摆布。

很多人在我之前的文章下面评论说我们应该告诉家长,把孩子送进这样的地方,出来的就不是你的孩子了。但我觉得其实愿意把孩子往那个里面送的家长,本来也就不会在乎孩子的感受。

同微信,知乎,微博不同,在腾讯新闻我之前的那篇文章下面,充斥着家长对杨永信团队的感激,他们连称杨永信是伟大的,无私的救世主。

我采访了三个从网瘾中心出来的少年 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

我从来不相信有哪个孩子是生下来就是无可救药的。然而在他们眼里,他们的就是天生漠视亲情,自私懒惰的混蛋。天生无可救药,必须经过杨叔的治疗才能重获新生。他们自己没有一点责任,都是孩子天生的,都是网络害的,反而是帮孩子走上了正途。

我从来不相信有哪个孩子是生下来就是无可救药的。然而在他们眼里,他们的就是天生漠视亲情,自私懒惰的混蛋。天生无可救药,必须经过杨叔的治疗才能重获新生。他们自己没有一点责任,都是孩子天生的,都是网络害的,反而是帮孩子走上了正途。

让这样的家长反思自己,其难度无异于登天。对于这样的家长,真的只能告诉他们,他们无权这么做,孩子有自己的自由。然而让人明白,我们是自由的,难度也只比登天小那么一点。

我有个朋友祝佳音写得很有道理:

陶宏开也好,杨永信也好,都有一套非常自洽的逻辑理论支撑。《战网魔》一书也好,接受电视台采访也好,人家开朗自信着呢。你觉得有什么他没想到的地方吗?没有,他都知道,他会反问你,“家长说跟孩子不亲,你有更好的办法吗?”

“网瘾中心”的根本在于,大量乡镇父母没有教育孩子的能力(包括时间精力和知识),看着孩子“走上邪路”(的确有不少孩子在任何意义上都可以说是“走上邪路”)之后,束手无策,所以只能选择最粗糙最差劲的方法。

我当时感觉比较可怕的事情,是杨永信和一部分家长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,柴静在相关的文章中也提到过。你看她问家长自己有没有问题,家长其实明白着呢,知道自己有问题。但又如何?家长可以把孩子送进去,孩子能把家长送进去吗?那你让家长自己选,能把孩子弄成这样的家长,你觉得他选管束自己还是选管束孩子?而且,你可以说孩子丧失了独立能力,丧失了快乐,丧失了随便什么——你怎么确定那些家长想要孩子有这些?他们只想让孩子“听话”。

那杨永信就给他们“听话”。

你以为他们不明白么?我觉得他们中很多人都是心照不宣的。杨永信的戒网瘾学校,还有类似“军事化管理学校”“矫正学校”其实都是一个路子——帮家长生产“孝子”。其他的一切都是幌子,网瘾是幌子,国学是幌子,弟子规是幌子,一切都是幌子。

是啊,帮家长生产听话的孝子才是真,其它都是幌子。所谓没有需求就没有买卖,解决家长观念的问题可能是这一问题中最治本的方法,而且不仅仅针对杨叔一家。

另一方面,从科学,制度,伦理等多方面角度揭露杨永信的真面目,将利益链暴露在阳光下,促使政府来好好管管这个烂摊子。

这很难。

柴静《网瘾之戒》那样大范围的报道,无数贴吧网友的口水都没能让杨永信停止他的戒网瘾生意。说明触及不到根本的舆论根本动摇不了他的生意,或者说他的生意经过一系列操作,看起来是“完全合法”的。

这水非常深,深水里不知道有好客的人鱼还是大漩涡的血盆大口。

特别是在知道了杨永信团队可能有“别动队”,同时曾经在CCTV12播放的《战网魔》中亮相,我就知道这件事可能已经不适合我跟进下去了。毕竟这里的水一定很深,而我只有一个人。

如果跟进下去,成功了真的可以解救不少人。但如果失败,那我就完了。

我知道凭我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,像这样的事情还是得靠政府机构,专业记者去做。他们在做的时候可以保护揭发者不被威胁伤害,但坏处是也容易被钱权收买,不了了之。但出于不得不承认的怕死原因,原谅我可能只能跟进到这里,下一步可能需要靠更专业的机构了。

关于这个决定我犹豫了很久,但最后在父母,以及特警朋友的建议下还是决定放弃,因为我怕死,也怕我珍爱的东西受到伤害。但我已经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交付给了可以信任的专业记者,同时将其中一部分写在了这篇推送里。

希望他们能给力,发出一篇真的掷地有声的报道,也请原谅我,因为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写杨永信相关的文章了。

(全文完)

下页附上作者雷斯林文中提到的文章《杨永信,一个恶魔还在逍遥法外》

《杨永信,一个恶魔还在逍遥法外》

作者:雷斯林

那个杨永信还在办戒网瘾学院

我一直以为随着互联网的普及,网瘾这个词已经成为过去时。

我一直以为随着互联网的普及,网瘾这个词已经成为过去时。

因为整个社会已经互联网化,网络早已成为我们学习,生活,事业的重要部分。一个不会使用互联网的青年人将在这个时代寸步难行,反而有不少沉溺的人利用网络达成了远超别人期望的成就。毕业后的这些时间,我眼见着曾经的一个个网瘾少年少女靠着做自媒体,创业做软件或者干脆做自媒体过得越来越好。

就像最早的时候没人敢吃螃蟹,一个新事物刚出来的时候被妖魔化是正常的。然后随着它普及,越来越多面被人了解,终究会洗刷掉妖魔化的罪名。

然而就在现在这个互联网时代,微博认证为“临沂市精神卫生中心主任医师,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”的杨永信还在孜孜不倦地宣传着他的戒网瘾事业。十年前如此,三年前如此,在今天还是如此,一如既往地靠妖魔化网络,不科学的治疗方式收取巨额治疗费。真的是在作恶。

更别说几年前惨无人道的激进“电击疗法”,给无数孩子留下了无法消除的心理创伤。而至今没有任何人表示愿意为此负责。

八年了。

我采访了三个从网瘾中心出来的少年 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

1,杨永信是谁?

08年的时候,杨永信以网瘾少年们的救世主的姿态,突然出现在公众面前。

先是在当地人口中传开,然后上了央视《战网魔》纪录片,最后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。那时候有关网戒中心有这样一段视频资料,展现了杨永信近乎神迹的戒网瘾效果:

网戒中心里有一间13号治疗室,任何少年少女,无论之前多么不听话,怎样顶撞父母,怎样大声反抗。只要进了那个房间,40分钟后出来就会像换了一个人一样,百依百顺,声音轻的像蚊子哼,有的甚至当场向父母跪下认错。

听信了宣传的父母对这里趋之若鹜,纷纷用强的,用骗的,用拐的,用绑的把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孩子带到这里来,交上一大笔治疗费,指望着孩子能在这里改过自新,彻底成为“别人家孩子”。

后来的事情我想大家都知道了。面对外界的好奇,杨永信毫不讳言地表示主要是因为他使用了“电休克治疗仪”,也就是说通过往孩子的太阳穴里通电来“治疗孩子”。

从法律上来说,那台仪器因为治疗方式过于激进,甚至没拿到生产许可证,况且这种治疗方式根本不适合用于心智正常的未成年人。从道德上来说,这种治疗方式更是和不伤害,不强迫,尊重人权等原则背道而驰。

甚至在进行强迫性电击“治疗”前,杨永信都不会给孩子做任何身体检查。上来就电,电到你求饶,电到你屈服,电到你认同我,最后成为我的一部分。

好不威风。

我采访了三个从网瘾中心出来的少年 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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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,杨永信做了什么?

为了写有关杨永信的事情,今天又把柴静2009年探访杨永信的网瘾治疗中心的新闻专题《网瘾之戒》翻出来看了一遍。

几个细节处,几近落泪。

几个被“治愈”出院的网瘾少年在被问到被电击太阳穴时是什么情形时这样说道。

疼痛

“就是剧烈的疼痛,然后抽搐。”

“别的孩子一起按住我。”

“那种感觉说不上来,真的经历过了才知道。”

“如果真要说的话,就像是那种特别高频率震动的小锤子一下下打着我的太阳穴,痛不欲生。”

当柴静问起这种“治疗”持续多久时,孩子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。

40分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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